徐梓航:装修的滋味

成都市东城根街小学六年级 徐梓航
我们家是一个民国式老房子 ,家里的装饰风格很是陈旧,木格子的窗户、木质的门,尤其是客厅里还有一个大大的牌匾,走进家里就好像回到民国那段沧桑的年代。
阳台上的护栏,是很久很久以前流行的欧式风格,铁黑得像碳一样,一摸就是厚厚的几层灰,上面雕刻着老式的小铁花。“哎呀!这房子都破成什么样了,厨房连一个抽油烟机都没有,还不让装修,再这样下去我还怎么让闺蜜来家里做客呀!”我妈妈又开始一边踩着梯子用抹布去擦那牌匾,一边抱怨了。她嫌这儿不好那儿不好,好像全世界都是毛病。
“祖上留下来的老房子,你好意思乱改吗?”坐在旁边的爸爸略带恼怒的回答着。“咱们邻居李婶家不也是老房子吗?人家怎么就装修了呢,他们家的牌匾还五个呢,不是也随便就拿去卖了?我们家这个牌匾比人家的要小,倒还更精贵了是吧!总之,我就是想装修,再说你也太死板了,老辈儿留下的就都好都对啦?”妈妈反驳道。这次爸爸沉默了,而妈妈又开始继续抱怨……
过了几天,晚上我正写着作业,妈妈又踏着小梯子去擦牌匾。手上动了,嘴上也跟着动起来,开始小声埋怨。过了一会儿,我即将把答案填入括号时,忽然“嘭”的一声,貌似什么东西摔在地上,又在客厅门口听见爸爸妈妈的争吵声,还有“牌匾、装修”之类的词语,略微一想,便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过去的生活经验告诉我,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以这种方式结尾的,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在等待着。
答案很快就揭晓了。第二天一大早,一群工人背着一堆板材走进来,院子里也来了几辆突突作响的卡车。工人们进到屋里,忙着用卷尺量量这儿,测测那儿,又一一记录在小本上,一番测算后,就拿出对讲机哇啦哇啦吼着什么。然后又见一堆人进来,背着钻机锯子等,开始拆卸家具,把整个屋子弄得尘土飞扬。那块牌匾呢,也被工人拆了下来搬到角落里。它静静地躺在那里,身上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。而妈妈眉飞色舞地指挥着工人们干活:“那个东西放这里,对、很好,小心点搬,不要碰坏了,那东西可贵了……”
我刚走到院子里,突然看见爸爸背着手、驼着背站在屋外,感觉他一夜之间老了很多。我想上去安慰他一下,结果刚走到跟前,就听见他长叹一口气,喃喃自语道:“守着老辈儿规矩的人,真真是越来越少喽!”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好似被扎了一下,有点疼。我又回头望向冒着黑烟的那间房子,然后走出院子,目送着那辆装着老牌匾的卡车远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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